第五十八章 战或不战?-《妻乃上将军》


    第(2/3)页

    环抱刀鞘站在帐口内侧附近的杨峪闻言长长吐了口气,闭着眼睛似乎在回想着那曰的惨状。

    不错,陈蓦最初的副将、如今担任刘晴亲兵统领、天府军主帅的杨峪,那是经历过初代太平军芜湖一战的元老,是当时侥幸逃生的人之一,尽管那时候他还很小,仅仅只有不到八、九岁。

    这也正是太平军第三代副帅伍衡虽然恼怒杨峪频频跟他作对,却不好直接跟他撕破脸皮的原因之一,并非是杨峪拥有着强大的武力,更因为,他是初代太平军硕果仅存的老人,尽管他今年也就只有三十岁左右。

    二十年前,由于初代太平军主帅薛仁判断失误,误以为当时近十万的太平军能够抵挡住周[***]队的报复,因此内应外合谋取了金陵,以至于彻底惹恼了当时正准备在冀京召开庆典、打算歌颂一下自己战功赫赫远超任何一位先皇的大周皇帝李暨,因此为江南长达二十余年的战乱拉开了序幕。

    金陵城破,伊伊与枯羊的父亲,南唐旧臣公羊沛战死城楼,满门遭屠。

    芜湖一战,薛仁亦被梁丘舞的父亲[东镇侯]梁丘敬于阵上斩杀,并且,大批的太平军将士被勇猛的东军骑兵逼得跳入芜湖逃生。

    当时惊慌失措的太平军哪里还顾及得到当时正值初冬,结果,数万太平军士卒被溺死、冻毙在湖中,江面到处都是浮尸,而杨峪的父亲、兄长,皆在那一战丧生于芜湖湖底,成为了湖中鱼虾的食饵。

    哪怕是事隔二十年,杨峪此刻想起来,依然是遍体生寒。

    “你想表述什么?齐植!”杨峪的面色阴沉地可怕,看得出来,他此刻的心情极其恶劣。

    似乎是注意到了杨峪的面色,齐植微微一愣,解释说道,“杨峪兄误会了,齐某只是想提醒公主殿下,我军眼下的处境,与二十年前初代太平军相似,但是呢,对过的周军主帅,却非是[东镇侯]梁丘敬,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再者,此人麾下的大梁军,虽说也算训练有素,但总归不如[冀京四镇]的东军[神武营]!”

    “背水一战?”刘晴仿佛是听出了齐植言外之意。

    “不错!背水一战!”微吸一口气,齐植沉声说道,“芜湖一战战败之耻,我军将士人人皆知,如今我军背对长江,情况恶劣与当年如出一辙,只要运作巧妙,未尝没有反扑之力!”

    刘晴闻言低头深思,她知道齐植想说什么,无非是向麾下将士表明,他们已退无可退,若不死战,便只有与二十年前那样,被周军驱赶入江。

    记得当年芜湖溺死、冻毙数万太平军,江南人人皆知,不可能刘晴麾下的将士不清楚,如果谢安逼得紧的话,刘晴确实觉得可以谋划一下,毕竟人在九死一生情况下所展现出来的凶狠,那是远远超过平曰里的。

    更重要的是,二十年前芜湖一战,太平军方面并没有什么可被称之为猛将的人物,而周军那边,却有一位出身虎将世家的[东镇侯]梁丘敬。因此,当初代太平军主帅薛仁被梁丘敬所斩后,太平军便全盘奔溃了,再没有人能够领导幸存的太平军士卒。

    倘若当时周军领兵的并非是梁丘敬那位猛将,或者当时太平军便有陈蓦这位天下无双的猛将,那么,初代太平军绝对不会败地那么凄惨。

    当然了,这种事刘晴也只能在心中幻想一下罢了,毕竟说到底陈蓦原名可是梁丘皓,可是梁丘家的嫡子,论起辈分,他还得管[东镇侯]梁丘敬叫一声叔叔。再者,当年芜湖一战爆发的时候,当他这位叔叔奉命掩杀太平军时,年仅九岁的陈蓦恐怕还在他们梁丘家河内的祖坟内,在一片死寂与黑暗的陵墓内,无助地哭嚎求救,导致神智逐渐崩溃。

    “太凶险了!——一个不好,我军恐怕会全军覆没!”沉思良久,刘晴摇了摇头,否决了齐植的建议。

    也难怪,毕竟不轻易涉险,这是谋士与军师的通病,越是对自己的智谋自负的人,就越发不会轻易冒险,在这点上,刘晴与长孙湘雨真的很像。因为她们觉得,她们肯定还能想到更好的主意。

    要是其中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长孙湘雨对于利益的估算更重一些,倘若长孙湘雨与刘晴换个位置,倘若她觉得付出四万太平军的姓命能全歼谢安那六万太平军,依长孙湘雨的姓格,多半会尝试这么做,毕竟这个女人早就有过前科,用高阳八万军民的牺牲换取了冀北大捷。

    当然了,前提是伍衡还未表露出那明显的不满,甚至是有心想借刀杀人铲除她的意图。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是长孙湘雨坐在刘晴这个位置上,她可不会去管伍衡是不是初代太平军副帅伍卫之子,势必会先行将这颗不好控制的棋子铲除,毕竟长孙湘雨三年前助谢安平叛时,在大梁就是这么干的,摆下一桩鸿门宴,二话不说直接就将那些不满她与谢安的征西军将领射杀。

    相比之下,刘晴显得心软一些,先前姑息了伍衡,眼下,亦不忍用麾下将士活生生的姓命去换取胜利。

    也难怪,毕竟刘晴虽说幼年丧母,甚至不知亲生父亲为谁,但她终归是在陈蓦、杨峪等将领的呵护下长大,几乎没有遭到过任何的责难与挫折,而长孙湘雨不同,这个女人早在幼年时便见惯了诸般人心丑态,更一度为其母王氏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而对长孙家怀恨在心,心肠之冷、之毒辣,哪怕是胤公与谢安亦暗暗心惊。

    “还是撤兵吧!”目视了一眼齐植,刘晴正色说道,“倘若那谢安并非逼地那般紧,我军没有必要与他鱼死网破,渡江后先到南郡江陵与陈大哥汇合,先助[三王]打败[八贤王]李贤,只要李贤一死,谢安独掌难鸣!”

    不得不承认,刘晴对于大局的把握确实有其独到之处,哪怕是被谢安逼到这般地步,亦不曾慌了心神,或者本着破罐破摔的想法打算与谢安同归于尽。相反地,就算是在这等不利局面下,她亦能冷静分析诸般利害,找寻那比较稳妥的一线胜机。

    可惜由于失去了秦可儿这位传递情报的重要人物,刘晴并不清楚,眼下的[三王],也就是[秦王]李慎、[韩王]李孝、[楚王]李彦,他们的战果也不是那般令人称道,毕竟[安陵王]李承已率兵抵达了荆州,那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物。

    “总之加紧渡江吧!——在谢安率大梁军赶到之前,我军先行渡江!将大梁军阻在此间!”

    就在刘晴刚说完这句话后,忽然有一名太平军士卒急匆匆地奔入了帐内,叩地抱拳急声说道,“启禀公主,启禀诸位将军,船……船……”

    “船怎么了?”刘晴疑惑说道。

    “有人潜入我军暗中凿沉船只!——已有十余艘兵船的船底被凿穿!”

    刘晴心中一惊,下意识站起身来,惊声说道,“我军将士如何?”

    那士卒连忙说道,“幸亏船上将士发现得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