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年末【二合一】-《战国大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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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如何安排这名少年呢?
是的,蒙仲想要在他魏国仕官,魏王遫自然答应,问题在于该授予这名少年什么样的官职,而不至于引起国相田文的反感。
对此,魏王遫着实有些头疼。
职位给高了吧,国相田文那边可能会感到不满,毕竟除了秦国以外,蒙仲是至今得罪田文最深的人;可若是职位给低了,魏王遫相信段干寅、田黯、公羊平等人会感到不满——蒙仲是否会感到不满姑且不论,段干寅、田黯、公羊平等人,恰恰就是曾经教授他魏遫学业的老师,亦是他魏国的大贤,魏王遫当然也要照顾这些位贤臣的情绪。
最终,在得知蒙仲有意参与这次他魏国救援韩国的战争时,魏王遫便任命蒙仲为中大夫,打发后者到公孙喜的军中,显然是准备将这个难题丢给公孙喜。
值得一提的是,中大夫是官职,并非军职,在一般情况下若同比换成军职,大概在「佐(军)司马」到「师帅」之间,前者即军司马的副将,而后者,即执掌两千五百兵卒的官长,军司马与佐司马的下属部将。【PS:历史上也有中大夫或下大夫执掌数万军队的,但很少见。】
对于魏王遫给予蒙仲的册封,段干寅、田黯还是颇为满意的,毕竟中大夫已经是正常大夫级官员的顶点,在往上就是下卿,考虑到蒙仲如今才十八岁,尚未弱冠,段干寅与田黯对此颇为满意。
至于蒙仲自身,他对于中大夫这个官职倒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毕竟这只是一个空头爵位而已,也没有什么封邑,相比较之下,他更加在意公孙喜会给他什么样的军职,给予他多少兵卒。
回到段干氏的府上没过两日,蒙仲便从段干崇的口中得知了一件事,即田文邀请了公孙喜到其府上赴宴。
对此,蒙仲亦不由有些顾虑,询问段干寅道:“师叔,田文与犀武颇有交情么?”
仿佛是看穿了蒙仲心中想法,段干寅笑着宽慰道:“你是担心田文借犀武来打压你?呵呵,此事你大可放心,公孙喜虽说与田文亲近,但他绝没有那个胆子打压你,只因你的背后有我段干氏,有整个西河儒家!”
当即,段干寅便派他儿子段干崇去邀请公孙喜前来府上赴宴,以便将蒙仲推荐给公孙喜。
果不其然,别看段干氏在魏国素来颇为低调,但纵使是公孙喜这等魏国的上将,亦不敢不给段干氏面子,在受到邀请后,次日便按约来到了段干氏的府上。
在盛情招待罢公孙喜后,段干寅与田黯亲自出面,将蒙仲介绍给了公孙喜。
当时段干寅指着蒙仲笑着对公孙喜说道:“此子名叫蒙仲,乃孟子、庄子、惠子的弟子,集道、儒、名三家学术之长,此番投奔我魏国,欲在犀武帐下听用,希望犀武照拂一二。”
相比较薛公田文这种外来势力,段干氏乃至西河儒家才是魏国的本土势力,公孙喜岂敢拒绝?
当即信誓旦旦地一口答应下来。
然而,别看他答应地干脆,但其实心中亦是倍感头疼。
因为此前他前往田文府上赴宴后,就曾听田文故作不在意地提及蒙仲,提及这个曾经在赵国得罪过他的少年如今欲在他魏国出仕。
公孙喜可不傻,别看田文从头到尾都没有要求他做什么,但田文那会儿无缘无故提及蒙仲这个得罪过他的少年,他怎么会猜不到原因?
但正如魏王遫亦感到头疼那样,薛公田文公孙喜固然得罪不起,可蒙仲这名少年的后台段干氏以及整个西河之儒,他同样得罪不起。
待等公孙喜告辞离去之后,蒙仲皱着眉头对段干寅与田黯说道:“田文看来是对犀武提及我了。”
段干寅与田黯闻言很是惊讶,不解问道:“何以见得?”
只见蒙仲皱着眉头说道:“犀武乃犀首公孙衍的弟弟,据我老师庄夫子所言,其兄公孙衍与惠子当年关系颇为亲近,可今日,犀武听说我被庄夫子代收为惠子弟子,又与惠子族侄惠盎义兄关系亲近,可他却丝毫不提惠子与其兄公孙衍的交情,可见他并不希望与我接触太深。……在两位叔父代为引荐的情况下,犀武依旧做出这样的行为,可见他已知田文与我的恩怨,甚至于,很有可能田文已在他面前暗示过。”
听闻此言,段干寅与田黯对视一眼,暗暗惊诧于蒙仲的敏锐。
“无妨。”
段干寅捋着髯须宽慰道:“纵使如此,他亦绝对不敢刻意针对你。”
蒙仲闻言点了点头,在得知段干氏乃至整个西河儒家在魏国的影响力后,他倒也不担心公孙喜会以为薛公田文的关系针对他。
但反过来说,他想与公孙喜拉近关系也变得不太可能了。
从今日公孙喜的态度就能看出,此人并不希望与他蒙仲有什么牵扯。
『走一步看一步吧。』
蒙仲暗暗想道。
此后,蒙仲仍旧住在段干氏的府上,等待着公孙喜派人送来消息。
期间,蒙仲除了给家人与庄子、孟子两位老师写写信,与蒙虎、乐毅等人锻炼一下武艺,剩下的就是与田黯等西河儒家的大贤谈论一下学术。
不得不说,蒙仲对于儒家学术的了解,其实仅限于论语与孟子的思想主张,但西河儒家的思想学术,却主要是源自子夏与田子方的老师子贡这两位儒家大贤,因此在段干寅、田黯等人面前,蒙仲非但不算对儒家思想颇为了解,反而颇显无知。
对此,段干寅与田黯亦不惊讶,毕竟蒙仲的儒家学术属于孟儒一派,其源头是曾子为代表的儒家正统,它与西河子夏之儒这一派在很长的时间内并不太多的来往,彼此属于井水不犯河水,因此蒙仲不知子夏之儒的思想,倒也毫不奇怪。
于是,段干寅与田黯便借与蒙仲交流,使蒙仲对子夏之儒有了一个全面的认识。
子夏之儒最区别于儒家正统的地方,就是注重于“经世济用”,即为君王服务,与时俱进、全面培养对国家有用的人才,这与当时的儒家正统的主张不符。【PS:当时的儒家,仍希望君王去迎合他们,因此孟子见齐宣王只是拿他当做一块吸引人才的金字招牌,毅然抛弃高官返回邹国教授弟子,不肯委屈自己;而子夏之儒则是选择迎合君王,为君王服务,这也是子夏之儒后来反而逐渐演变成儒家正统的原因。】
为君王服务,其实也谈不上不好,至少相比较儒家正统的孟子,子夏之儒为魏国的百年霸业贡献了许多力量,如果不是西河之儒为魏国培养了许多的人才,魏国未必能称霸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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