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北京(七)-《日月永在》


    第(2/3)页

    门开?    李姓男人的脸进入了朱文奎的视线。

    “小民李翼见过殿下金安。”

    不卑不亢的问礼,并不因得知了朱文奎的身份而有卑微?    这份姿态让朱文奎很满意。

    他最怕的就是再见到李翼的时候,后者失去了在驯兽馆时指点人生的前辈姿态。

    “请坐吧?    李理事长。”

    朱文奎起身?    跟走近身前的李翼握了下手,热络的招呼后者落座,还亲手为李翼添了杯茶,后者致谢口称不敢。

    “请你来?    不为别的。”

    放下茶壶?    朱文奎开门见山的说了来意:“只因在驯兽馆,听君一席话,颇有胜读十年书的感觉,我终是年幼,很多的事没你看的通透?    所以想向你请教一番。”

    “殿下不耻下问,实是胸襟开阔?    气度远超常人。”

    面对朱文奎的客套,李翼谦逊了两句:“鄙人微末之才?    真当不上殿下的夸赞,无非就是早年多跑了些年江湖?    见多了几分人心罢了。”

    “世事洞明皆学问?    人情练达即文章?    李兄这才是真的大才啊。”

    朱文奎感慨了一句:“就说在那驯兽馆内,正因为李兄的一句话,我才发现,原来我自己竟是如此幼稚。”

    自幼礼佛的朱文奎,最是容易动仁义之心,也是因此,再见到那些被磨灭本身习性的猛兽时,才会联想己身,感同身受。

    认真想想,自己打一落生就享尽了人间富贵荣华,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就算是自己那位至高无上的父皇。

    大明的皇帝朱允炆,他又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随意潇洒了吗?

    每个人因为其各自不同的社会角色,都有不同的牺牲和舍弃,这叫责任。

    自己身为大明的皇长子,除了一味不停的抱怨,企图索取更多的自由,又何曾付出过什么?

    “不说这事了。”

    心头感慨了一番之后,朱文奎主动揭过了之前的事,而是问及眼下刚刚发生的驯兽馆斗殴一案,并且问道。

    “驯兽馆寻衅生事,一出戏闹了那么大的乱子,我想要对其进行处罚,但很可惜眼下这事正处在律法的空白区,无法进行合法的处置,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吗?”

    问政于民,朱文奎还真想看看,这李翼对这种事,有没有什么独辟蹊径的看法,或者能为他提供一些高屋建瓴的意见。

    有些事问老百姓和问官员是不一样的。

    像之前的方知其,因为方知其本身是通判司的官员,所以方知其的回答要符合他的身份和立场,也就是合乎章程的公式化回答。

    李翼沉吟了一阵后说道:“若是我个人的意见,我也想要处置驯兽馆。”

    朱文奎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

    可很快,李翼的话锋又一转。

    “可是我更知道,处罚了他们,对我们这些百姓来说更是一件坏事。”

    “这是为何?”

    “因为如果处罚了他们,这不是理想化,反而是反理想化,是修正主义。”

    李翼轻轻一笑:“我之前看过一篇许阁老的文章,里面讲了一段关于如何解决社会吁求和部分制度无法协调导致产生的矛盾。

    在这里面就提及过所谓的理想化和非理想化的转变。

    我们这些做老百姓的,一边向往着理想化的生活形态,其实也在一边破坏着理想化生活形态的诞生与成长。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