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此去八千里,一袖挽蛟龙-《酒剑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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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童李福顺酒品仍旧平稳,一口酒下肚,便嚷嚷着往后定然是要叫自家师父多下山走动走动,怎么都比缩在飞来峰上好,回头倘如是能打得过师父,将那金银玉瑙堆砌的道观拆了换钱,想吃多少吃食,就吃多少吃食,甚至冒着酒气拍拍云仲肩头,凭一副财大气粗模样,肿着舌头言说,往后师兄就无需花钱束手束脚,贫道有的是钱,先替师兄换身行头,再换头良驹,省得骑那杂毛夯货外出叫旁人指指点点丢面子。

    自然是要被通人性懂人言的杂毛马追着咬了半晌。

    天光收尽,唯雪作陪,毕毕剥剥的篝火响声里,云仲难得展露出惬意,歪歪斜斜单手撑头,就这么横卧在火堆前,且压根没动用修为驱散醉意,三杯烈酒下腹,难得醉眼朦胧,瞧着被马儿追得四处疯癫乱跑的李福顺,咧嘴笑得相当大声。

    “不嫌羞愧,此番回乡,本是打算将温姑娘也一并带来,让近邻瞧瞧,修行也算是有不浅的年头,还是不能脱俗。”

    “师父常讲,如我这般年岁的,不应当端着性情,应当活泛些,老成持重有损本心,可山上很多人都能停下脚步来,纵意人间,却唯独我不能停,因此到如今,竟生出些本该耄耋才该生出的感慨。”

    云仲歪着头目光灼灼,望向步映清,但后者只是展露出侧耳倾听的神情,因为晓得云仲如今,看的并不是什么心上人,而是位能听自己说话的人,不论这人是谁。

    “饮干九江水,剑割恶人头,此去八千里,一袖挽蛟龙。可水喝不完,头割不得,八千里倒是走得,依然两袖清风,就这么一根红绳。”

    步映清听着听着便没了动静,再仔细看时,云仲双眼已然合上,像极了一尾狸奴犯懒,就这么趴到篝火旁昏昏睡去,眉尾眼睫轻颤,难得舒展眉峰。

    唯有此时,才似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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