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娇娘春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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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那一刻,阿娇才惊恐地发现表哥虽然长得与她差不多高,力气却大多了,被他压住的时候,阿娇竟然无法挣开!

    可阿娇恶心,凭着一股狠劲儿,她推开了表哥,冲出厨房时,遇到了提前回来的舅舅。

    不用她开口,舅舅已猜到发生了什么,怒火冲天,舅舅抓住表哥狠狠扇了表哥一个耳光,表哥的脸高高肿了起来,被提着肉回家的舅母看见,舅母为了维护表哥,居然冤枉是她勾引人。

    阿娇知道,舅舅相信她,可舅母叫嚷得那么大声,左邻右坊都听见了,那些人会信吗?

    她的名声已经够不好了,现在又多了一桩勾引表哥的骂名,以后还怎么见人?

    待在舅舅家,舅母、表妹对她冷言冷语,舅舅夹在她与舅母之间难见笑容,表哥看似呆板矮小实则对她别有居心……

    阿娇看不到一点希望。

    她停在了岸边,这里的水很深,据说淹死过贪玩的孩子。

    岸边有棵歪脖子老槐树,茂密的枝叶遮住了月光星光,水面阴森森的,看着便吓人。

    阿娇才看了一眼,便抓着衣襟后退两步。

    她胆小,一直都胆小,她被舅母卖进青楼的时候,楼里还收了几个新人,有七八岁懵懵懂懂的小丫头,也有十五六岁寻死觅活的大姑娘。阿娇混在其中,亲眼目睹乖乖听话的小丫头有饭吃,寻死觅活的大姑娘不但要挨饿还要挨鞭子,阿娇一下子就选择了妥协。

    阿娇的妥协换来了老鸨的欢心,老鸨喜欢捏着她的下巴端详她,夸她是个好苗子,老鸨对她充满了期待,楼里的其他妓子、护院见风使舵,从来不会欺负她,所以阿娇并没有经历过那些妇人们议论的屈辱。

    想到老鸨,阿娇又记起了她离开花月楼的那一日。

    那天是她度过的最惊险的一天,多少名妓都被禽兽捕快祸害了,她命好,遇见了赵官爷。

    命好……

    阿娇忽然笑了,仰起头,透过密密麻麻的枝丫,她看见了天边那抹镰刀似的新月。

    风凉凉的,月光也凉凉的,阿娇的心却一点一点热了起来。

    舅舅说过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舅母阴阳怪气地夸她命好,就连河边那些喜欢议论她的洗衣妇人们也都说她命好,能走出花月楼那种狼窝。

    就为了这两个字“命好”,阿娇不想死了。

    凭什么要死?

    爹娘病逝前将家里的银钱都交给了舅舅舅母,虽然不多,养活她一人足以,她住在舅舅家,并非白吃白喝。不但如此,舅母还卖了她一次,没有她,表哥早死了,哪还有力气来欺负她?凭什么她吃尽苦头却还要被那些占够她便宜的小人逼死?

    她偏要活着,偏要好好地活着,她没对不起过谁,该舅母、表哥无颜面对她!

    擦掉脸上的泪,阿娇毅然转身,沿原路返了回去。

    自始至终,阿娇都没发现身后跟了一个人。

    第二天早上,阿娇像昨日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神色如常地面对朱家四人,只是她没有再早起帮忙打扫院子了,饭后她也没像以前那样,主动帮忙收拾碗筷。

    谁都看得出来,她在无声地反抗。

    朱时裕头垂得更低了,早早回了他的房间,闭门读书。

    金氏也心虚,她昨日的大吼只是想给儿子找回场子,只是想死咬阿娇,阿娇若哭哭啼啼她还能仗势欺人,现在阿娇摆出这副他们都对不起她的态度,金氏再敢使唤她,丈夫朱昶第一个就要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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