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没有人知道这道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在天空里响起,但下一刻,所有人都知道,这声音便是昊天的声音。 只有昊天的声音才会如此威严,才会在这些虔诚的昊天信徒的意识里,映出如此鲜明的画面,触动最深处的灵魂。 桃山数道崖坪和前坪上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以额触地,恨不得要低进尘埃里去,如此才能表达自己对昊天的敬畏与爱戴。 掌教熊初墨正站在纱幔间带领信徒进行祷告,身影在光芒里显得极为高大,听到这道声音后,他顿时扑到地上,身影卑微的就像条狗。 ——传闻中,他的声音也如雷霆一般恢宏,然而和这道响彻天空的声音相比,什么都不是,哪怕用来相比也是一种亵渎。 崖坪偏僻处的石屋前,观主离开轮椅,双膝跪倒,用瘦弱的双臂支撑着身体,不停颤抖,神情却是那样的平静而骄傲。 那名中年道人的双手终于离开了轮椅,跪到了观主的身后,隆庆跪在更后方的位置,脸色苍白如雪,眼神里满是惊恐。 他很清楚观主做的事情,对昊天来说意味着怎样的不敬,如今昊天离开了佛祖的棋盘,天威重临人间,他如何能够不害怕? 桑桑的声音破云而至,落在桃山上,响彻天地之间,被天空与地面不停反射,传播的极远,甚至整片大陆都能听到。 无数人被这道来自天空的声音惊醒。 有老人扶着围墙看着灰色的天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困惑,心想今年究竟是怎么了,难道又要开始打春雷,这道雷怎么好像有人在说话? 有孩童涌到书塾窗边,指着天空兴奋地议论着,叽叽喳喳听上去就像是一群小鸟,正在犯春困的先生被吵醒,拿起戒尺准备去教训这些调皮的学生,孩童们异口同声说天说话了,结果却被多打了几记。 宋国与燕国交境处的那座小镇,也听到了天空传来的声音,人们涌到镇上唯一那条长街上,满脸不安看着天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肉铺里,屠夫举着那把宽厚的油刀,遮着头脸,藏在案板下面,案板上积着的蹄膀不停落下,每落一根,他的身体便会颤一下。 比屠夫更恐惧的是酒徒。 酒徒坐在茶铺里,举着酒壶对着嘴不停狂饮,即便以他的酒量,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脸却没有变红,苍白的很是可怕。 屠夫没有参与观主对昊天的布局,他却是亲自参与了的,他一路看着昊天和宁缺进入悬空寺,还曾经阻止书院破开棋盘。 如今昊天归来,问人间可否知罪,他有罪,如何能够不惧?除了把自己灌醉,还有什么方法能够让他不心神俱丧? 朝小树站在茶铺门口,看着灰暗的天空不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酒徒终于放下了酒壶,声音微颤说道:“这是你所不能理解的事情,你最好离我远些,不然天威难测,你随时可能会死。” 朝小树转身看着他,神情有些复杂。 酒徒继续饮酒,想把自己灌醉到人事不省,含糊不清说道:“我们都是为了她好,但如果她不领情,这可怎么办?” …… …… 在桑桑被囚佛祖棋盘一事里,道门看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但正因为如此,这便是罪,眼看着昊天遇险而不言,便是大罪。 更何况桑桑事后一推算,便明白了道门想要做什么。 她向人间问罪,问的是有罪之人。 最有罪的那个人,自然便是观主陈某。 跪在他身后的隆庆脸色苍白,浑身汗如雨下,中年道人身体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无法保持跪姿,而观主已经是个废人,修为境界与隆庆及中年道人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却比他们更加镇定,嘴角甚至还有一抹笑容。 第(1/3)页